兀灼找到邵青山时被这景象吓了一跳,满天飞沙他见过,这满天飞人一地哀嚎的景象可给他也开了眼。抡开大斧杀进重围,他不能耽搁,族地几近合围,本族军将全被冲散,混乱之中他于妻子的尸体下找到兀罕,万幸他还活着。
邵青山是越打越急越救越无力。他速度虽快可敌人更多。初时还好,敌军并未结成大股,时间一长防线崩溃,越来越多的外族冲了上来。他刚救下这个转身功夫又被屠于敌手。使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不过这一番下来他到打出些门道,似乎神念之力可千变万化,怒意竟然可以当成拳风打出去,这感觉很玄妙。但没时间细细体悟,兀灼已经杀到近前。
见到兀灼,邵青山有些歉然,到现在兀灼仍对他及其敬畏。可这一切已出乎两人意料。非个人之力所控。兀灼没想到邵青山‘神力’枯竭,邵青山没深刻意识到战争残酷。
得兀灼请求,邵青山利剑一般在前突围,撕裂包围圈,他就这么一路狂飙过去,不管是有何阻挡尽数撞开。从他手下倒下去的人虽多,但都不致命,他虽怒但未起杀心,尽数打晕或撞蒙而已。一时间所过之处所向睥睨,犹如快刀裁布、片刻以凿穿包围,身后紧跟着的兀灼顺势而出。被突袭开的裂口再次合拢,敌人见邵青山强悍,惧他神勇只戒备着并不招惹。魔焰族灭族以是定式,虽有能人在此也无法挽回。
撤出战圈,邵青山腾身上了兀灼的浮岩兽,却见早先那小野人也在,知道这是兀灼儿子。心下郁郁也没打招呼,盘坐沉思,经此一役他认识到个人之力渺小,若自己有李臻那般威能想到这,心下一叹,对力量的渴望强了些。兀灼到没觉得什么,此地生存法则如此,儿子能救出来以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魔焰族没了,兀灼并无悲伤,于他来说这是必然。战死是每一个部族军将最终的归宿,若未遇见邵青山兀灼或许连突围之举都不会有。他会为部族为妻儿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可他是幸运的,遇到了邵青山这位他已经吃不准到底是不是神的家伙。虽然邵青山没能挽救自己的部族,但他可以拯救自己的血脉。就算他真的不是神,兀灼也只当他是。
漫漫荒沙塬,炎炎双日之下有那么一丝凄凉。
兀灼走了,独自一人扛着巨斧反身杀回族地,那里有他的亡妻
在兀灼恳求下,邵青山答应收兀罕为‘神仆’并承诺会好好照顾他,然后兀灼无憾的走了。邵青山阻止不了这场战争,挽回不了魔焰族泯灭的命运,更无法阻挡兀灼殉道的心。此时他有种难以言述的感触说不清道不明。黄沙之中再无兀灼的身影,喟叹一声,邵青山慢慢收拢心情就这样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走着,兀罕安静的坐在浮岩兽上跟随。
直到入夜,邵青山方才醒悟,如今还有个兀罕要照顾,也不知他是不是饿了。停下脚步,一回身;入眼是浮岩兽那对儿猩红的眸子,恍然间如回到‘昨夜’初见兀灼时的情景,那一身的厉气,暴虐将军一般的威压,可如今骑犹在人未央,凶多吉少。
见邵青山停住看着浮岩兽发证,小兀罕灵巧的蹦下来,以仆人礼跪下,将要说话。邵青山以是警醒,伸手将他抬了起来。温言道:“快起来,我一时疏忽倒是差点把你忘了。饿了吗?”被扶起的兀罕只觉内心温暖,神也太平易近人了。听见问话,兀罕点了点头,但又马上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慌乱。
见兀罕摸样,邵青山知道他在自己跟前拘谨,也不说什么,手中多了盒糕点,可一见空气又烤成焦糊,闻得兀罕一阵抽鼻子。焦糊的气味里也有烤香味儿。随手抛在地上,见兀罕似乎有扑上去吃掉的意思;忙将他拦住道:“别急,我这还有,那个不能吃。”按住不舍地望着地上那团焦糊的兀罕,邵青山问:“平日里吃东西怎么办?”兀罕:“沙兽宰了扔地上一会便可以吃了。”感情他们这就这吃法。邵青山指着焦黑的蛋糕问:“也都这样子吃?”兀罕晃晃头:“没有这样难看”
俩人正问答时就听一阵‘簌簌’沙响。邵青山侧耳细听,兀罕则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从浮岩兽上摘下根抛枪;攥着、警惕的望着沙声传来的方位,做抛射状。不一时,焦糊蛋糕附近的沙中隆起一道拱痕,方向直奔那团蛋糕。邵青山刚想到或许是沙兽闻到气味来寻,兀罕已经出手,银光一闪,刺入拱沙之中,下一秒沙地炸起,一大团白影从中蹦出,‘唧唧’尖叫着迅速逃窜。邵青山看清了,是一个样子很奇怪的生物,有些鼠头猴身的感觉,全身覆盖细白氄毛;利爪如锋利;有条肉尾,兀罕抛出的银枪正扎在肉尾上。
受伤的沙兽迅速蹿远,兀罕伸手抓下一根抛枪准备补射时已经来不及,望着沙兽消失的方向,缓缓垂下枪身,兀罕有些失望,若是父亲在该有多好,打猎时自己时常失手,父亲总会帮自己补上那一抢。兀罕小小的心灵中有些沉重感。虽然生在这残酷的环境,可他毕竟也只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