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陈又涵双手做投降状,倒退着退出病房,咔哒一声,房门很轻地被关上了,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施译和杜唐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他心想还不如让陈又涵这代言人在这呆着呢,妈的三个人还能凑个斗地主。
“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施译呼了一口气,心想终于读条完成了,噼里啪啦将一青少年失足的耻辱事件硬生生给渲染成为了响应学校号召发扬军队精神奋勇争先却出师不利的悲剧英雄主义。
杜唐看他眉飞色舞的小样儿,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面色也随之缓和下来。刚才他的确是成心不想理他,虽然心里已经不知急成了什么。他是真气施译这种天塌下来当被盖,杀人不过头点地的态度,太满不在乎,太不对自己负责任,如果出了事……不,他想象不出如果出了事他会怎么样。
杜唐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他把施译保护太好,以致于这小孩儿对事情的严重程度完全没有概念。不过明明很着急却还要憋着劲,故意冷脸不理人的感觉,他也不想再有第二回了,但愿施译能被他吓得长点儿心。
施译讲着讲着,就发现杜唐有点心不在焉,于是自己也觉得没劲起来,兴奋的声音突兀地停了下来,他烦闷地扯着被套,“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烦的?老给你惹事,害得你工作也做不好,书也写不成。”他顿了顿,觉得鼻子有点酸,深吸一口气,“我也觉得我挺烦的,对不起。下次我会小心的。”
“没下次了。”说完大概又觉得语气有点重,于是伸出手想摸摸施译的头发,又想到他脑袋上还缠着纱布,于是手硬生生止住,改为拍在他肩膀上,“别瞎想,你很好。”
“真的吗?”小孩儿跟个流浪狗似的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嗯。”杜唐终于露出出事以后的第一个笑容,“给我说说学校的事吧,还是想睡觉?要不要吃水果?”
“我要吃苹果,你给我削!我要削成兔子的!”
得寸进尺。
即便如此,杜唐还是一边听施译讲学校里的趣事,一边给他认真地削起来。
其实这才三天而已,翻来覆去也就是这些细碎的琐事,施译自己也没觉得多有趣,但杜唐间或会嗯一声,抬头露出一个很淡很专注的笑容,于是施译便觉得这些事情真的是那么有趣,无忧的神色又飞扬在他的眉间。
“给。”
施译讲到一半,又古怪又不可思议地看了杜唐一眼,愣楞接过杜唐手里的苹果,“你还真削成兔子啦?你真行。我也就随便一说。”
可我不是随便一听。杜唐在心里回答他。
“杜巧手,你还会削什么呀?都露出来给大爷我开心开心?”施译不怀好意地笑,而后又露出苦恼的神色,“哎呀,算了,你削得这么好,我都不舍得吃了。”
杜唐觉得这小孩儿要操心的事也真是够多的,心里被他的“烦恼”逗笑了。
“吃了再给你削。”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聊着,多半是些没营养的对话。当然,要说是对话也很勉强,大部分时间是施译在兴奋地说,杜唐静静地听,难得给个能发出声音的回应……即使这样施译也很满足,说到后来觉得累了,也不舍得停。他怕一停下这气氛就荡然无存再也回不来了。
然而这几天实在折腾得太累了,他最终连自己是怎么睡去的都不知道。等他醒过来的时候,首先爆发的就是一声惨叫,“啊!我竟然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