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敢不敢的,被逼到那一步了不敢也得敢,”梁瑾的嗓音变得愈淡漠,“你休息吧,身体才刚好点,别又犯病了。你放心,只要你不再打傅逢朝的主意,在人前我还是梁瑾,死了的人不会活过来,至少在无关紧要的人眼里不会。”
离开白庄时又下了雨,冬日里的雨夹雪,格外冰寒。
梁瑾撑着伞站在路边等车,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他走出这里,那时的失魂落魄成了今天的彻底心灰意冷。
他实在太累了,不知道该去哪里,能去哪里。
坐进车中,司机问他去哪,梁瑾疲惫靠在座椅里看窗外,半日才给出反应:“随便转转,走到哪算哪吧。”
车开出去,闪烁车灯逐渐没于纷洒的雨雪里。
梁瑾靠着座椅没动,耳边不时有嗡鸣声,也许是下午那场事故留下的后遗症,他不想去医院。
熟悉的街景掠过眼前,不知不觉间车又开到了当年出事的那个路口。
梁瑾的眼神动了动:“在这里停车。”
他走进电话亭中,拿起话筒时,指尖也在微微颤抖,拨出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传来傅逢朝的声音:“哪位。”
梁瑾在这一瞬间失语。
傅逢朝听着电话里隐约的呼吸声,耐着性子等那边回答。
他忽然想到什么,点开通话记录往前翻,找到了半年前那个深夜打来的那通电话,跟今天的果然是同一个号码。
“傅逢朝,”不稳的电波里终于传来梁瑾略哑的声音,如同穿越了时空,来自十年前傅逢朝错过的那通来电,“我在松河路的电话亭,你能不能来接我?”
第38章 我是梁玦
挂断电话后梁瑾靠在电话亭里,放空心神发呆了很久。
太过纷杂的思绪理不清索性什么都不想,沉默看向外头的世界。
这个时候他忽然开始回忆从前。
当年那场车祸发生的第三天,傅逢朝曾经来过梁家,请求见他最后一面。
那时家中管家得了他爷爷吩咐将傅逢朝挡在门外,而他藏在房间落地窗的窗帘后,看着傅逢朝在门外声嘶力竭地哀求——他很想出去将人抱住但不能,他们隔着一道门各自崩溃,直到那个人死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