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个多小时,返回大学城。
拎着大包小包,一路上能看到草坪上,三五成群,女人、黑人、少数族裔都在演讲,滔滔不绝,张口“民权”,闭口“平权”。“为什么你们白人制造了那么多的货物并将它们运到新几内亚来,而我们黑人却几乎没有属于我们自己的货物呢?”
“………”
方言听工作人员讲,一到周末,学生就会在这里开展平权运动,反对种族歧视等活动。
刘武雄、潘耀名等人毫无兴趣,只想采购完生活物资以后,好好地准备讨论会的课题。
接下来的日子,国际写作计划邀请的30多名作家,要经常地组织讨论会,交流东欧文学、华夏文学、印度文学、拉美文学……
主讲人一般是按地区国家来定,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多个,来分享自己国家的文学。
听众除了他们,还有大学城的学生,特别是华侨华裔,气氛融洽,没有任何的冲突。
这些天,方言除了低调地参加讨论会以外,一直在构思新的创作。
“岩子,马上就轮到我们华夏作家做报告了。”潘耀名走进厨房,“你有没有想好要说讲什么了?”
“没有,我也正为这个发愁。”
方言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这有什么好发愁的,就挑伱最擅长的讲就好了。”刘武雄道:“每个作家都有所长,你最擅长什么?”
方言笑道:“我每个都会一点点。”
刘武雄一怔,“都会一点点?”
“岂止是一点点!”
王安逸道:“小说、诗歌、散文、戏剧,岩子在各个文学领域都很擅长!”
“嘶,看不出来,岩子倒是个全才啊。”
刘武雄仿佛重新认识方言般,上下打量。
潘耀名像柏杨他们一样,投来好奇的目光,“岩子,你还懂诗歌和散文?”
不等方言开口,白若雪就高度评价了他的诗歌集和散文集,尤其是对诗歌,赞不绝口。
刘武雄倒吸了口气,“你可真够厉害的!”
港台作家纷纷惊讶于方言如此年纪轻轻,竟然这般地博学,无不肃然起敬。
潘耀名道:“怪不得你会那么纠结。”
“依我看,岩子,你不如也聊聊‘反思’的话题吧?”王安逸转头看向柏杨,说他自愿地加入母女俩的演讲小组,也要谈一谈反思。
“柏先生也对反思文学感兴趣?”
方言好奇不已。
柏杨点了下头,“不仅仅是文学上的反思,我觉得一切的东西都值得反思,特别是我们自己,就像曾子说的那样,吾日三省吾身。”
方言总觉得话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别扭。
“岩子,你也未必非要跟我们一样,都说‘反思’。”茹芷鹃建议道:“你完全可以选个我们华夏这些年的文学方向和变化来讲讲。”
“我其实更倾向于聊民族性和世界性。”
方言沉吟片刻,“毕竟,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这个好!”
潘耀名拍手称快,“正好可以跟大伙说说岭南文学,讲讲华夏传统民族文化。”
柏杨皱了皱眉:“华夏的民族文化真的有那么好吗?”
“何出此言呢?”
方言道:“我们中华文明,可是唯一没有中断而且延续至今的古代文明。”
然后环顾四周,“远的就不说古希腊这些文明,单单就论印第安文明,在这片美洲土地上繁荣了上千年,但你看看现在,除了一些博物馆和部落以外,这片土地上,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痕迹……”
一下子,全场沉默了下来。
爱荷华州本是印第安人的聚居地,后来逐渐被欧洲殖民者所占据。
在19世纪初,美国把这里当成印第安人流亡之地,也叫“鹰眼之州”,就是为了纪念当地印第安部落酋长黑鹰,率领部落,发动反抗侵略的黑鹰战争。
“说到这个,我想到了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柏杨说:“也是我前不久听到的,有个黑人学生说,‘为什么你们白人制造了那么多的货物并将它们运到非洲,而我们黑人却几乎没有属于我们自己的货物呢?’”
顿了顿,“我觉得印第安人也适用这个问题,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遗传上的差异吗?是那些原始部落的人就是弱一些吗?”
“咳咳,柏先生,这话咱们私底下可以这么聊,但千万不能在公开场合说出来。”
潘耀名提醒道:“很容易会被当成种族主yi者。”
柏杨不以为然,看向方言,“以你所见,你认为黑人、印第安人比西方人劣等吗?”
方言摇头:“我认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优等之说。”
柏杨道:“总是有区别的,难道黑人、印第安人,也能跟黄种人和白种人平等?”
“我不同意这个观点!”
方言义正严词说,“别说黑人,就连北极那些茹毛饮血的因纽特人,只要是人类,我也认为他们是平等的。”随后反问道:“柏先生,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到底平不平等。”柏杨话锋一转,“我只知道最丑陋的一定是华夏人!”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方言眯了眯眼,怎么感觉听着这么像反思怪的言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