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王茹儿赶忙上前,挤入万岁爷与沈芙的中间。
脸上带着笑:“那嫔妾就先弹,万岁爷来评评?”
她满脸都是试探,脸上明晃晃的写着要演示。
眼看着万岁爷点头,王茹儿眉梢眼角立即都变得雀跃起来,脚步轻快的走向琴桌:“嫔妾来给万岁爷弹奏。”
东西都是提前备好的,直接就能弹。
王茹儿本就是故意在这弹琴引诱万岁爷,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走运,万岁爷居然还专门来听自己弹曲。
这待遇,放眼整个后宫都是数一数二的了。
万岁爷心中只怕是还有自己。
王茹儿激动地不行,一首爱意缠绵的曲子弹奏的可谓是如痴如醉。
竟是比她这么多年弹奏的都要好。
起身之时,王茹儿羞涩的压根儿不敢去看万岁爷。低下头,露出一截羞红的颈脖:“嫔妾献丑了。”
“爱妃演奏的很好。”箫煜道:“有赏!”
这曲子她可谓是超常发挥,这么多年都没弹奏的这么顺畅过。王茹儿心中还激动地颤抖,嘴上却是故意道:“万岁爷谬赞了。”
“这曲子是嫔妾年幼时所做,一直未曾想出结尾,倒是没想到今日遇见陛下,竟能演奏的如此顺畅。”
王茹儿拐弯抹角的夸奖了自己一通,随后才又装作恍然大悟:
“嫔妾这等雕虫小技在万岁爷面前是献丑。”
她目光看向沈芙,话锋一转:“想必沈芙弹奏的只怕更好。”
沈芙在宫中一首曲子都没学过。在储秀宫那段时日,她压根儿就没看见沈芙拿琴!
让沈芙弹琴根本就是给自己做台阶,有沈芙的承托,万岁爷必然觉得她弹的更好!
王茹儿满脸自得:“还是演奏完万岁爷再赏吧。”
“沈芙。”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该你了。”
万岁爷的目光看向自己,沈芙知晓今日逃不过,低头上前。
“那臣女就献丑了。”
到了琴桌坐下,沈芙心中来回思索着。万岁爷分明是知晓自己的弹琴水平,也听过自己不止一次弹曲。
这个时候藏拙实在是没有必要。
再说了,万岁爷这个时候只怕也不想听她乱弹一曲。
因为隐瞒一事万岁爷本就满是怒火,这个时候若是再故意乱弹,只怕是火上浇油。
心中思索一通,沈芙瞬间就有了盘算。
手指落上去,轻轻一挥。
隔着帘子,王茹儿正在悄悄儿的看万岁爷。今日她表现的如此好,万岁爷又这么喜欢会弹琴的女子,只怕是会对她刮目相看。
若是今日晚上万岁爷传自己侍寝……
王茹儿越想越羞涩,心中酥酥麻麻。听到琴音后还未察觉,直到沈芙的曲子刚出,她面上的表情顿愕住,瞪大的双眼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望向凉亭内。
她刚刚弹的……沈芙刚刚弹的是什么。
沈芙手指一挥,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弹什么。
王茹儿自认为生的好,会的一首好琴更是张狂之极。今日她偏偏就要让王茹儿知晓,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既要打压王茹儿,任何曲子都不足以彻底压掉她的气魄。
唯独弹奏一摸一样的曲子,才能彻底打压住王茹儿的气焰。
让她以后休要猖狂,莫要在自己眼前晃荡。
沈芙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却是立即有了气势。旁的沈芙不敢说,可在弹琴这件事上沈芙压根儿就从未怕过谁。
她自幼学琴起,弹琴这件事在她这儿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已经深入骨髓之中。
王茹儿刚刚弹奏的曲子刚出,沈芙跟在后面就立即弹奏了出来。
只是同样一首情曲,王茹儿弹奏的缠绵悱恻,犹如小女儿家心思,虽是好听却又少了几分大气。
沈芙刚刚听的时候就听出了其中的问题,她所弹便将这些一一补齐。
虽听着都是同样的曲子,可由沈芙的手弹奏而出却又并得一摸一样。
同样的琴曲,却掺了心思般,越发的缠绵,也愈发的勾人心弦。
一曲完毕,四周瞬间没了声音。
无数的眼睛都争先恐后的往王美人那儿看去。王美人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这曲子是自己做作,得意洋洋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可只要有耳朵的人都听的出来,两人的曲子究竟哪个更加好听。
沈芙不管四周之人如何看,淡定的从凉亭之内走出,曲膝行礼:“臣女献丑了。”
两人说的分明是一样的话,但不知为何从沈芙嘴里说出来却又是不同。
王美人想到刚刚自己得意洋洋的样子,在看着沈芙一脸的平平淡淡。
心中的恨意仿若发汹涌翻滚,而沈芙越是如此,她对她的恨意就越深。
好像这样一首曲子弹奏出来对她而言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王茹儿浑身惊颤着,恨意的目光死死的看着沈芙的双手。若不是万岁爷在这,她巴不得拿一把刀,将沈芙的这只手给剁下!
萧煜似笑非笑的往沈芙脸上看了眼:“谁弹奏的好,应当是不用朕说了。”
沈芙听了一遍便将曲子原封不动的弹奏了出来,不仅如此,弹奏的还更加好。
王茹儿就算是有天大的脸,在这么多人面前依旧是没法子扭曲事实。
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哪怕是心中再不甘心,可还是不得不上前:“是……是嫔妾技不如人。”
学琴十余年她本以为自己的琴艺是数一数二,可沈芙着一手将她所有的傲气与自尊全部打压,碾碎。
以至于王茹儿站都站不稳,别说是勾搭万岁爷,敷衍的行礼过后便浑浑噩噩的告退:“嫔妾技不如人,先……先行离开。”
王茹儿犹如被人抽去了魂魄,脚步发虚浑浑噩噩的走开。
她一离开,林安立即抬手将四周的奴才们都屏推左右。唯独留下万岁爷与沈芙两人在原地。
凉亭之内,清风拂面。
沈芙站在琴桌之后,低着头也不敢抬。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一阵脚步声响起。
不疾不徐的走至她面前,玄色长靴落在她眼皮子底下。
沈芙盯着眼前玄色长靴上的浮云,心中微微跳动。她知晓,今日只怕是躲不过去了。
似是听到她的声音,头顶传来一打横嗤笑。
随后冷漠的声响在她耳侧响起:“抬起头!”
万岁爷弯下腰,呼吸落在她耳边,犹如之前无数个夜晚,声音沙哑又带着诱惑:
“沈芙,抬起头看着朕。”